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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十五章 午夜凶杀
 在陈老大他们喝得醉醺醺离开后,陈昆明也双眼朦胧,走上楼,倒头躺在上就呼呼地打起鼾来。

 陈昆明的老婆余金花,忙碌地打理着満桌剩菜,好不容易把桌子弄⼲净,这才回到灶台边开始洗刷锅碗。

 乡下人家那种常见的灶台上,两锅中间靠着烟囱的地方,还有个小小的铁罐。里面一般装満⽔,利用烧饭的余热,把⽔烧热,可以用来喝茶或洗碗。

 余金花把所有碗筷放⼊锅中,用勺子在那个铁罐中舀了一勺子热⽔,倒⼊了锅中。突然,她以为自己眼花了,那倒下的⽔竟然不是平时所见的清⽔,而是有些泛⻩的⽔。

 余金花觉得奇怪,这铁罐中的⽔,天天烧天天用,怎么会有这么多铁锈?

 她正楞楞地看着时,更吓人的一幕出现了,那些泛⻩的⽔颜⾊在慢慢变深,最后竟然出现了一锅深红⾊的⽔。

 余金花伸出食指,探了探⽔,发现锅中的那种深红⾊⽔竟然冰凉,本不是热⽔,而且有种粘稠的感觉。

 她把食指移到灶台上那昏暗的⽩炽灯下细看,吓得“哇”地一声大叫起来,原来,这竟然不是⽔,而是⾎。

 余金花吓懵了,傻楞楞地站着,‮腿双‬不住抖动。

 她清楚地看到,那个小铁罐中,冒出了一缕⽩烟,在空中慢悠悠地盘旋着。

 余金花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看,只见地⽩烟越来越浓,线条也越来越清晰,最终竟然幻化成了一条⽩蛇,狰狞地对着余金花吐着长长的红⾊信子。

 余金花眼前一黑,摔倒在地,不省人事。

 正在睡梦中的陈昆明,隐约听到一个不知是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,他睁开了眼,觉得口⼲躁,糊糊中大喊道:“金花,渴死了,快给我倒杯茶来。”

 没有人回答,实在忍不住的陈昆明,骂骂咧咧地翻⾝从上坐起。

 他眼,以为自己眼花了,却见边正站着他在深圳打工的儿子陈幼军。

 陈幼军见陈昆明醒了过来,微微笑道:“爸爸,你是不是酒又喝多了?”

 陈昆明惊奇地问道:“儿呀,你怎么突然回来了?也不提前给家里打个电话。”

 陈幼军微笑道:“爸爸,公司里派我出差到南京,我就偷空回家一趟。‮机手‬里没电了,刚到家,听妈妈说你酒多了正在‮觉睡‬,我这就上来看看你。刚巧,你醒了过来。爸爸,你是不是要喝⽔?我去给你倒茶。”

 陈昆明开心地一笑,赞道:“娃儿,你真懂事,爸爸正是口渴了,不知你妈妈跑哪去了,叫她也不回答。”

 陈幼军说道:“我看见妈妈了,她到隔壁人家闲聊会,一会就回来。爸爸,我这就给你倒⽔去。”

 陈幼军边说边往楼下走去,陈昆明糊间,耳朵却清楚地听到那发出的倒茶声。

 突然,他似乎听到门被撞开的声音,一阵北风呼啸而来,在楼道中刮起了一阵冷刺骨的寒风,令坐在边的陈昆明打了个寒战。

 更让他心惊的是,他听到了他儿子陈幼军的惨叫声和博斗声。陈昆明一跃而起,冲到楼梯口。

 陈昆明看到灶台间的后门已经大开,一只野猪正扑在他儿子陈幼军⾝上撕咬着,陈幼军不时发出一阵阵惨叫,双手拼命地抵住野猪那丑陋的头颅。

 陈昆明心急火燎,他没想到后山的野猪居然能破门而⼊,刚到家的儿子生命危在旦夕。

 护子心切的陈昆明大吼一声,冲到楼下,抬脚就踢向野猪。可⽪糙⾁厚的野猪,却似浑然不觉,本不理睬陈昆明,仍对陈幼军撕咬着。

 陈昆明一眼见到了他老婆余金花放在灶台上的菜刀,上面还带着几片鱼鳞。陈昆明劈手抓起菜刀,对着野猪的颈部奋力砍了下去。

 一刀又一刀,陈昆明发疯似的砍戮着野猪,一股股的鲜⾎从野猪的颈部象噴泉一样冒了出来。

 慢慢地,野猪松开了扑在⾝下的陈幼军,无力地闷哼一声,侧躺在地下,鲜⾎从颈部不断地流淌在整个灶台间。

 陈昆明‮劲使‬地挪开野猪,一把抱起⾎淋淋的儿子哭叫起来。

 陈幼军突然轻轻在⽗亲陈昆明耳边说道:“爸爸,我没事了。”

 陈昆明赶紧松开儿子,仔细地察看他⾝上満是⾎迹的地方,果然并没一点伤痕,只是野猪的鲜⾎溅在了他⾝上而已。

 陈昆明松了一大口气,陈幼军这时笑道:“爸爸,多亏你救了我。这次回家,由于是趁出差的机会偷偷溜回来的,马上还得赶回南京城里,来不及给您老买什么好东西。”

 陈幼军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条长长的⽩围巾,递给⽗亲道:“爸爸,这是我买给您的围巾。冬天风大,你围着它,就不会吹进风而受凉了。”

 陈昆明不噤连夸儿子的孝顺,他喜滋滋地把围巾接过,绕在脖子上。

 正在陈昆明端祥着围在前的围巾时,陈幼军递过了一只装満⽔的碗说道:“爸爸,茶给你倒好了,已经不烫了,你趁热喝下去吧。”

 陈昆明本来就口⼲⾆躁,又经过刚才的博斗,早已经口渴得嗓子眼冒烟,接过陈幼军递给他的一碗开⽔,一饮而尽。

 刚放下碗,陈昆明看到雪⽩的围巾上溅了几滴鲜⾎,他懊恼地说道:“哪来的⾎迹啊?多好的一条围巾,真是可惜了。”

 陈幼军微笑着道:“爸爸,⾎是从你嘴上滴下来的。”

 陈昆明疑惑地一擦嘴,果然发现双手沾満了鲜⾎。陈昆明大惊,问陈幼军道:“儿啊,是不是刚才杀野猪时爸爸受伤了?怎么没感觉得到伤口疼痛哪?”

 陈幼军依然含笑说道:“爸爸,不是你受的伤,因为你刚才喝下去的就是一碗鲜⾎呀!”

 陈昆明“啊”地一声惊叫,他惊恐地盯着陈幼军道:“什么,你给我喝的是⾎?你为什么要这样做?你妈妈人呢?”

 陈幼军仍是微微笑道:“爸爸,你害怕了?你就没想想我为什么会这个时候到家?”

 陈昆明一脸茫然,他疑惑地说道:“你不是我儿子吗?那你到底是谁?”

 陈幼军这时仍是微笑说道:“你不是已经明⽩了吗?我确实不是你儿子,是你酒多了,看花眼了吧?对了,忘了告诉你,你在深圳打工的儿子陈幼军,半个小时前刚遭遇车祸⾝亡了。今天的鱼鲜美吗?祝贺你们一家人前去司地府里相聚。”

 陈昆明脸⾊惨⽩,眼前这个似乎是他儿子的人,居然说出了鱼的事,让他不噤想到了下午那个自称是道士的人说过的话。

 陈昆明有气无力地问道:“你说我儿子刚刚死了?不可能,这不是真的,一切都是一个梦。”

 眼前那个象极他儿子陈幼军的‘人’,在慢慢地变得模糊起来,似乎快要消失的样子。

 陈昆明不知是问自己还是问那个‘人’:“我老婆金花在哪?”

 那个人狰笑起来:“陈昆明,你不敬鬼神,破坏风⽔,该受此罚。你看看你脚下被你杀死的野猪吧!哈哈哈!”

 刚说完,那个‘人’消失得无影无踪,只留下那一串恐怖的笑声,越飘越远,直至完全消失。

 陈昆明心中恐惧,不敢向地下看,但似乎有种无形的力量在着他低头。

 终于,他的头垂了下来,双眼死死地盯住地上那头野猪,似乎并没什么异样。

 陈昆明松了一口气,怀疑这只是一场恶梦。他双眼,却愕然发现,地下真的淌満了已经发黑的⾎迹。

 更让他吓得魂飞魄散的是,地下躺着的那头野猪,本不是野猪,而正是他的老婆余金花。

 只见余金花的颈部⾎⾁模糊,圆睁着两眼,死死地盯着陈昆明,那把杀鱼的菜刀,还嵌⼊在余金花的脖子中,几片鱼鳞在灯光下闪闪发着冷冷的光芒。

 陈昆明发出了凄惨而恐惧的一声长叫,刚想迈开沉重的‮腿双‬跑向门外,却觉突然间脖子一紧,双脚脫离了地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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