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9章
⽩若兰见梁希宜走神,伸出手指在她眼前晃了又晃,抱怨道:“希宜姐,你到底在想什么呀!”
梁希宜轻轻一叹,说:“我给你讲个故事可好?”
“讲故事?”⽩若兰想到尚有一段车途才会抵达郊区,便点了下头,主动靠近梁希宜怀里,枕着她的腿,说:“好的。”
梁希宜无语,摸了摸她的发髻,说:“我也曾做过一个梦,我一直相信那就是我的前世。”⻩粱一梦,她有时候也分的不太真切。
“我本是爹娘捧在手心里的宝贝,一次被人算计,嫁给了一个纨绔弟子。他说她爱我,可是我恨他娶我的手段,处处同他为难,觉得一辈子都被毁了,可是后来我死了,才发现一辈子真长,我竟是记不住他害我的样子。成个亲算什么?⽇出⽇落,人不过是这尘世中卑微的一条

命罢了,时间不会因为我们的悲伤就停下来…”
“希宜姐姐,你说的好大彻大悟。”⽩若兰躺着舒服,半眯着眼睛快睡着了。
“我后来还孕怀了呢。”梁希宜苦笑。
“你生下孩子了吗?那样的混蛋,不要给他生孩子。”⽩若兰稚气道。
“你错了,若有一⽇你孕怀了,你就知道那是一种怎样微妙的感觉。”
梁希宜甚是怀念,说:“那样小的一个人,你为她辛苦着,将她养大,她视若你如同全部,一声娘恨不得将我的心融化了…”她⺟

爆发,轻轻缕着⽩若兰的发丝,道:“有一段时间,孩子是我活下去的支柱。”
她垂下眼眸,凝望着⽩若兰光洁如⽟的脸庞,她的鼻尖流露出轻微的呼昅。
睡着了呢。
梁希宜不敢动,将背后的摊子盖在⽩若兰⾝上,轻声说:“若兰,女人首先是要学会护住本心,这样不管你嫁给谁,都能够云淡风轻…”
一个时辰以后,马车停了下来。
嘎登一声,⽩若兰自然清醒,

了

眼睛,说:“希宜姐姐,到啦?”
梁希宜戳了下她的脑袋,道:“你醒的真是时候。”
⽩家宅子旁边是靖远侯府的宅子,⽩若羽接下他们先去给⽩容容请安。⽩容容听闻过梁希宜在秦老夫人生辰宴会上的壮举,因为是和自家儿子的丫鬟扭打,骨子里有些对梁希宜没好感。不咸不淡的说了几句便让人自个去玩了。
⽩若兰自认马术精湛,说:“走吧,咱们去挑马!”方才马车里的事情完全被她没心没肺的自动遗忘。
梁希宜心里也満是小奋兴,二话不说就点了头。
两个人来到马棚,没想到遇到一⾝灰⾊长袍的欧

灿。
⽩若兰怔住,警惕起来,难怪这家伙先前问东问西,居然提前一步就来了?
⽩若兰手握马鞭,扬起下巴气哄哄的说:“灿表哥,你不是说不来的吗?”
梁希宜回头看了一眼,忍不住拉了拉⽩若兰的⾐角。
“胖兰,看来你精神倒是不错!”
耳边突然响起一道清脆的嗓音,⽩若兰呆住,立刻蔫了。她猛然回头,

光下⾝姿

拔的英俊男子岂不是她的定亲对象,六皇子殿下吗?
她脸颊通红,仿佛见了鬼,黎孜念怎么也在呢!
“咦,表妹,你方才不是

霸道的吗?”欧

灿调侃她,梁希宜也忍不住笑了。
⽩若兰脸⾊由红变⽩,倔強的闭着嘴巴一言不发。样子看起来还

可怜的…
黎孜念想着上次她冷漠的态度,眼圈发红,目不转睛的盯着她。那目光太过热炽,梁希宜看在眼里感慨年轻真好,喜

一个人就是喜

的轰轰烈烈,再怎么克制都难掩心计。
两个人终归是定亲了,她扭过头示意欧

灿躲开,却发现他傻呆呆的看着自个,脸颊晕红。
梁希宜皱起眉头,欧

灿急忙清了清嗓子,说:“我带你去那边挑马吧。”
梁希宜踌躇片刻点了头,黎孜念明显是来寻⽩若兰说话的。
欧

灿见她不计前嫌的同意下来,心里莫名觉得

愉。
他指了指远处马棚,说:“都是西凉国献的,马种可好了,稍后你随便挑。”
梁希宜点了下头,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一眼,远处秋风渐起,将遍地的深⻩⾊的油菜花吹动的好像跳起了柔软的舞蹈,⽩若兰攥着拳头站着,低垂着头。六皇子亦一动不动,⽩⾐飘起,面如⽟冠,冷毅的脸颊,连眨都不眨一下的墨黑⾊长长的睫⽑…
真是情窦初开的小孩子…想要接近一步,却又怕错伤一分。若是兰兰对六皇子一点感情都没有,又何必因为他是皇子愤怒异常呢。
梁希宜闭了下眼睛,但愿此世那个执着的男孩不再为帝王,两情相悦亦彼此不负。
空场处,独留下⽩若兰和黎孜念。
⽩若兰手里还紧握着马鞭,玲珑紧致的⾝姿在一⾝相对利落的骑马服饰的包裹下,越发显得柳

纤细⾼挑靓丽。
黎孜念瞪着她,真想把这女孩的心给挖出来看看,是不是黑⾊的。否则为何可以再两情相悦后又突然弃他于不顾呢。
风似乎有些大了,他往前走了两步,⽩若兰本能的抬起头,露出一双清澈的眼眸。
黎孜念怔了片刻,一肚子的委屈和愤怒在看到那双思念许久的眼眸后都咽了下去,情绪微微有些怅然的问道:“你、冷不冷。”
⽩若兰没吱声,他便脫下⾝上的袍子,笨拙的给她披上,感觉到她的⾝子微微颤了一下。
“兰兰…”他突然开口,嗓子沙哑的说:“我们不吵架了好吗?”
⽩若兰本想说,我与你吵什么架了?她一抬头,黎孜念一低头,她的额头磕到了他的下巴,黎孜念生疼一下,忍住没有发出生硬。⽩若兰晓得自个额头

満,她抬头速度过快,怕是硬的好像是一块石头,于心不忍,却又克制住没有关心他,反而推卸责任的想着,谁晓得他会低头呢?
黎孜念见她冷漠异常,对自个不闻不问,心里难过极了,质问道:“我都和⽗皇请旨说了,我不要侧妃,以后皇子府就你一个。你说什么我都听,还不成吗?”他目光真挚,面容可怜兮兮的样子。
⽩若兰犹豫片刻,说:“谁让弄的人尽皆知?”她在府里都有丫鬟偷偷瞧她,仿佛长了什么三头六臂似的。
黎孜念见她肯和他说话,立刻认错,道:“我错了还不成吗?不是怕你再也不理我了…”
⽩若兰咬住下

,也知道木已成舟,除非他变心,否则她逃脫不了这道是圣旨。
她深深昅了口气,说:“罢了,暂且再说吧。”反正她年岁还小,不可能立刻成亲。兴许过几年黎孜念就淡了,到时候两个人没准也会分道扬镳。
黎孜念见她不追究,偷偷看了她好几眼,突然伸出手包裹住她握住鞭子的小手,用力留恋似的挲摩了好一下,说:“我给你暖暖。”
“登徒子…”⽩若兰没好气的菗回手,怒道:“再放肆我菗你呀!”
黎孜念见她发火,反倒是扬起

角,露出了一抹笑容,太好了,活泼的兰姐儿又回来了。
⽩若兰吐了下⾆头,暗道男人真是犯

啊…
黎孜念不敢主动造次,小心翼翼的跟在⽩若兰⾝后,说:“我特意给你挑了一匹⽩马…”
他提起⽩马,⽩若兰还有些感伤,道:“可惜⽩⽩在边城呢,也不晓得长⾁了没有。”
黎孜念急忙接话,说:“等我们成了亲,我就去申请就番,然后咱们接⽩⽩去番地当马中大王。”
噗,⽩若兰忍不住笑了,说:“你不是在建皇子府吗?”
黎孜念眼睛一亮,道:“你以为我今个为什么要来见你,这是图纸,你回去看看,还有什么需要改善的。毕竟我行六,怕是其他哥哥们为了留在京城夺那个位置,也会阻我去番地,那么京城这宅子,搞不好要住上几年。总是要让你舒坦了才是…”
⽩若兰脸上一热,随手打开图纸,不由得怔住,这府邸布置有些像是边城的⽩府。
“我怕你想家呢,兰兰…”黎孜念低声道,他离她太近,热气呼呼的吹过来,⽩若兰⾝子僵硬,心中一动,急忙后退躲了开来。
这家伙…
她故作不在意的淡淡的说:“算你有心。”
黎孜念扯了下

角,轻声道:“那你可有奖赏?”
⽩若兰立刻翻脸了,说:“你⾝份瞒我的事情尚未清算!”
黎孜念立刻转移话题,道:“走,我陪你骑马,你近来在京城可是拘着了吧。”
⽩若兰耷拉着脸蛋,抱怨道:“还不是因为你?”她冷哼一声,直奔马棚,看到两匹⽩马,于是挑了一匹更⾼大的。
她对黎孜念有气,指了指小⽩马,说:“你骑这个!”
黎孜念脸⽪一菗,硬着头⽪应声。
于是⽩若兰骑着⾼头大马,六皇子矮人一头似的坐在小胖⽩马上,两个人穿梭在一片油菜花地上,画面甚是唯美。黎孜念发现远处的梁希宜和欧

灿,故意引着⽩若兰朝反反向指着,说:“刚才好像跑过去一只兔子!”
“是吗?”⽩若兰果然有了兴致,追了过去。
黎孜念苦笑,但愿一路上不要有人…太丢脸了。
两个人玩了一会,黎孜念给⽩若兰捉了一只野兔子,小兔子眼睛红红的,你递给它草,她就快速的咀嚼起来,煞是可爱。
“我要带她去给希宜姐看…”
黎孜念踌躇片刻,说:“好呀!不过…”
“怎么了?”⽩若兰仰头看他。
“小马跑了!”黎孜念直言,其实是他故意放跑了的。这样他和⽩若兰就可以骑一匹马了。黎孜念眼巴巴的看着⽩若兰。
⽩若兰哦了一声,说:“没关系,你⾝体好跑得快,我骑慢点就是了。”
…
他们来到正经马场的跑到处发现梁希宜并未在马上,反倒是站在地上,同谁争执什么。
⽩若兰走近一看,诧异道:“欧

穆大表哥…”
欧

穆面⾊冷峻,抬起头扫了他一眼,同黎孜念打了招呼。
“希宜姐姐,你们怎么了?”她抱着兔子,跑了过去。
梁希宜淡淡的说:“没什么,不过是挑了一匹欧

穆大将军要送人的小马罢了。什么稀罕玩意,既然大人要就拿走好了。”
欧

穆紧抿着

,冷漠的盯着她,不客气道:“是不是什么稀罕玩意,但是在我眼里,却比骑它的人要⾼贵许多。”
“呵呵。”梁希宜冷笑,说:“所以说你和它是同道中人呢,什么样的人,结

什么样的朋友。”
⽩若兰尴尬的瞥了一眼大表哥,希宜姐姐的嘴巴着实厉害,据说上次和陈诺曦辩论都不曾输过。
“真是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。”欧

穆对女人也真是不客气。
“欧

穆大将军何出敢出此言?怕是地下有知的欧

夫人都难以长眠…”欧

穆本是骂她,她偏偏理解成是他在骂自个⺟亲。
欧

穆脸⾊一沉,看样子都快动手打人了。
欧

灿急忙开口道:“大哥,你误会了。这马是我给梁姑娘选的,不晓得你要留着送陈姑娘…”
原来如此,合着欧

穆大将军特意留了一个漂亮的马驹准备送给陈诺曦当见面礼,可惜被梁希宜给骑了…貌似还刚刚给她刷过⽑!
难怪两个人箭弩拔张的样子!事关陈诺曦的事情总能轻易挑起大表哥的情绪!
梁希宜懒得搭理他,扭头看向⽩若兰,说:“好可爱的兔子,我们那边玩去。”
“好的。”⽩若兰挽住她的手,快速离去,小声嘀咕道:“真奇怪大表哥到底喜

陈诺曦什么?那个假模假式的女子。”
梁希宜摇了头摇,她上辈子怎么不知道欧

穆爱慕自个呢?
再说上辈子欧

穆也确实不曾表现出喜

陈诺曦吧。
两个人蹲在地上玩着小兔子,欧

灿见梁希宜总算是笑了,说:“我们晚饭⼲脆就野炊吧?”
“野炊?”
“就是烧烤!”
黎孜念眼睛一亮,満意的点了点头,这样就可以和若兰多呆一会了。他急忙应声,说:“现在正是狩猎的好时节,你们起火,我们立刻去山里打点猎物回来?”
欧

灿大笑一声,说:“想吃什么,随便点。兔子⾁如何?”
⽩若兰明显感觉到怀里的小⽩兔抖了一下,她瞪了那两人一眼,说:“兔子我要活的,不要死的。”
黎孜念望着她活泼的笑颜,心都快被融化了,立刻附和说:“那我再去给你抓几个,咱们养一窝。还可以生小兔子…”
“没正行…”⽩若兰小大人似的训斥他。黎孜念连大声都不敢出一下。
欧

灿撇撇嘴,暗道好怂…
反正和姑娘家说小动物,必然会生出怜悯,还是猎头鹿,先弄死了再带回来比较合适。两个男人去狩猎,没一会就回来了。远处的天空仿佛被⽔洗过的幕布,两个大男孩有说有笑的就回来了,还背了两个酒囊。
⽩若兰站起来,说:“这酒囊是圆月弯刀吗?”
黎孜念见她脸上是孩子气的好奇,摸了摸她的头,道:“这是域外的物件,月牙形状罢了,实则是酒壶。”
“摸起来质地蛮不错。”
“嗯,是貂⽪哦。”
“哇…”⽩若兰打开,轻轻闻了一下,她平⽇里喝过女儿红,今个天气那么怡人,又在这空旷的地方野炊,心情也好了起来,说:“我能尝一口吗?”
黎孜念刚要说不妥,她已经喝了一口,嘴巴裂的老开,吐出了一个字:“辣…”
“笨啊!”黎孜念无语,用⾐袖去擦她

角,望着她有些肿红的

,心疼的轻声斥道:“总是这般⽑⽑躁躁。”
⽩若兰没好气扫了他一眼,说:“好像你多稳重似的。”
黎孜念脸上一红,声音很用力的说:“我会越来越稳重,真的!兰兰…”
“你俩够了没!”欧

灿受不了了,说:“火苗快灭了,赶紧煽!”
煽火这种体力活自然

给男生,梁希宜从地上捡起一

树杈画画,在火堆旁边画了一朵荷花。欧

灿⼲完活挽起袖子,看着地面上栩栩如生的荷花,说:“梁希宜,你真有才气。”
噗,⽩若兰差点吐了,这种话从欧

灿嘴巴里说出来太难得了。
黎孜念看向至

好友欧

灿,那双明亮的眼底満是梁姑娘的影子,他微微一怔,轻叹道,就怕这傻子还不自知。
梁希宜听着头上叽叽喳喳的鸟叫,浑⾝上下是难以言喻的轻松悦愉。她在荷花旁边又花了⽔塘,直到一双棕⾊马靴映⼊眼帘,她怔了片刻,对上欧

穆深邃的眼眸。
“大表哥!”
“一起来喝酒吧!”黎孜念心情好,自然见谁都乐呵呵的难得主动邀约。
欧

穆嗯了一声,若有所思的扫了梁希宜一眼。
梁希宜大大方方的拍拍手,她活了两世的人,还能真和个⽑孩子计较?众人烤着鹿⾁,举杯畅饮。
夕

西下,淡红⾊余晖洒満大地,⽩若兰偶尔一抬头,就对上了那双

悉又陌生的眼眸。黎孜念似乎一直在她旁边,剑眉冷峻,目光清澈。那双细长的睫⽑一眨不眨的盯着他,仿佛都快结了一层寒气,凝结成明亮的露出垂在眼底,特别清明。
这傻子…
她急忙低下头,可是依然感受的到那双热炽的目光。
没一会,她感觉⾝上多了一件裘⾐,是黎孜念的,⽩若兰想了片刻,轻念道:“谢谢。”
“嗯。”黎孜念喝得多了一些,低沉的声音充満了魔

。
“你说荆州是个什么样子的地方,那里的冬⽇私会

冷的,我去山里打猎,亲手给你制⾐可好?”荆州是静王的封地,据说不是什么肥沃的地方。不过胜在治安还不错,⽇子怕是会过的安生。这不正是他们所求吗?
⽩若兰静静听着,没有多言。
“我的內⾐亦要你来做,最好再放上你做的香囊,这样我无论在哪里,都可以闻到兰兰的味道,假装在一起呢。”
⽩若兰抬起头想要斥他胡闹,却被他眼底的深情震住。他应该是喜

她,很喜

很喜

她的吧,可是此情能长久吗?还是会随着相处太过

悉而变得疏离。
黎孜念确实有些醉了,他一把抓住⽩若兰的胳臂,拽进了自个怀里,轻声呢喃着不要脸的情话,发怈着长久以来的积郁。他那么喜

她,恨不得把一颗心掏给她,就是想看她娇气的冲自己笑一下,哪怕一句软言细语,都⾜够他开心好久。
一切仿佛是一场梦,梦醒了曲终人散。
她很放肆快活,从未有过,后来也是醉了,是梁希宜给她拉回闺房的。
⽩若兰很少喝酒,自然醉的糊涂,她还吐了黎孜念一⾝,这都是后话。
次⽇,女孩子们都到齐了,⽩若兰自然不能跑去和男孩玩,大家开始

流琴棋书画,她凑活应付下来一圈。难免有那不服气的故意寻她⿇烦,不过因为有梁希宜这个京城拼命十三娘在呢,倒也无人敢欺她半分。
不知不觉中,临近年关。
⽩若兰⾝子又⾼了几分,宮里来的制⾐嬷嬷亲自给她量体裁⾐,这是天大的体面,据说是太后娘娘特意嘱托的。如今李太后掌管后宮凤印,她看重的人,自然要小心呵护伺候。
⽩若兰认真写过女官,不曾有半分自鸣得意。
⽩容容却笑着看向她,说:“这不过是宮里最下层的宮人,你待她们那般客气什么。”
⽩若兰浅笑,道:“举手之劳而已,平⽩得罪人⼲嘛。”她比初进京时候长进不少。
⽩容容点了下头,说:“兰姐儿真是大了呢。明个我要去西菩寺上香,你准备准备一起去吧,求个好签,来年万事如意。”
⽩若兰嗯了一声,温婉大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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