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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1章 连坐
 眼下的御花园, 自然是没有什么美景的。天寒地冻的, 唯四季常舂的树木还有绿⾊, 其余的都是⼲⻩的枝丫。

 一路走来, 除了偶尔经过的宮女,再无他人。

 芳年不由得想到自己第一次进宮里,那时候园子里花红柳绿, 各⾊的美人儿穿梭其中,好不热闹。

 不过短短数月的功夫, 原本人満为患的宮中就成了另一个七王府。各处的宮殿都成了空殿, 比之王府,更加空旷。

 她⾝披锦紫的斗篷,斗篷上亦用金丝线绣着凤鸟。⾝边的男人一⾝龙袍, 套着黑金的大氅, 严肃冷峻。

 “我当⽇进宮时还在这园子里赏过花,眼下倒是没什么可赏的了。”她随手摘下一片还未掉落的叶子, 两指捏着, 转动把玩,颇为闲适。

 眼看着年关将至, 等开了舂, 想来园子里必是另一番景象。

 一抬头, 就见一⾝蓝⾊的人影走来, 像是无意中走到此处一般。

 她的嘴角微扬起, 看向来人。

 来人是淑太妃, 素蓝的⾐裙, 同⾊的斗篷。妆容淡雅,发髻简单,唯揷着一枝⽟簪。她本就长得温婉,此番打扮,更显出她飘然的气质,令人不由得升起好感。

 她规矩地行礼,眼眸半抬,“臣妾见过陛下,娘娘。不知陛下与娘娘在此,误闯御花园,还望陛下娘娘见谅。”

 “起⾝吧。”

 “谢陛下。”

 芳年瞧着她来时的路,若有所思。

 “天气寒冷,淑太妃若是有什么事情,打发宮人们去做,何必亲自出来,小心着了寒气。”

 “回娘娘的话,是臣妾念了一上午的经,想出来透透气。臣妾一向如此,参禅悟道,每逢不得解时,便会四处走走。”

 “原来如此,淑太妃好心。”

 “谢娘娘夸将,谈不上心。不怕陛下娘娘笑话,此前多年,若不是靠着佛经,恐怕臣妾真不想活在这污秽的地方。人人都说臣妾命好,丧女长女进宮为妃,是几世修来的福气。臣妾若能选择,宁愿不做这皇妃,可惜造化弄人。”

 最后一句,语气落寞,颇为寂寥。转而,她换了一个语气,“臣妾不打拢陛下和娘娘,这就告退。”

 芳年含笑点头,看着她优雅地转⾝,蓝⾊的斗篷像⽔波一样划过,起涟漪。转⾝之际,微垂的睫⽑颤了一下,如蝶羽一般。

 好一位淡雅的女子,举首投⾜间都是别样的端庄。

 等她的⾝影消失在园子的拐角,芳年已经肯定了自己心里的猜测。她刚才的一番话,决不是随便说的。若真是知礼的,怎么可能会在陛下面前说那样的话,分明是扮可怜,博同情,想引起陛下的怜惜。

 这位淑太妃城府之深,超乎想像。

 要不是成⽟乔的话,只怕自己就算是心有防备,都不会怀疑她。

 “深宮似海,我记得陛下不是有令,未曾生育过的太妃太嫔都可以离宮再嫁,为何淑太妃还愿意留在宮中?”

 元翼看了她一眼,“淑太妃无处可去,她自幼丧⽗丧⺟,寄养在舅家。”

 “我知道,若不,陛下您替她寻一个好人家,让她终⾝有依。”

 他的眼神幽深起来,看不清里面的情绪,芳年突然就觉得自己恃宠生娇。他再宠爱自己,毕竟是天下之主。

 帝王心思,岂是别人可以猜度的。

 “陛下,我只是随口说说,太上皇还在。淑太妃位份⾼,若是再嫁,只怕于皇家声誉不好。”

 “朕心里有数。”他说着,走在她的前面。

 她在后面咬着,拿不准他有没有生气。

 两人默默地走了一段路,突然他猛地转⾝,一把拽过她,将她带进怀里,隐到旁边的假山之中。

 芳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,人就他抵在假山上。

 他的眼神暗沉沉的,似乎还有怒气。这般模样,极似他们初识时。

 “陛下…”

 “是不是朕说的不够明显,做得不够明显?”

 “陛下…我…”

 “朕说过,此生只得你一人,你还在试探什么?淑太妃与朕早年相识不假,但朕并无半点其它的心思。若真是对她有一丝的感情,怎么可能会让她进宮?你不信朕,方才还拿话来试探朕,嗯?”

 他捏着她肩膀的手用着劲,生疼生疼的。

 她突然就后悔起来,暗骂自己多心,为何不相信他?自己为何要患得患失,以寻常男人的想法来揣度他。

 他现在对自己情深义重的模样,让自己忘记他初时的样子。那样一个行事张狂,唯我独尊,疯子一般的男人,他的骄傲哪里允许别人怀疑?

 “陛下,我错了。”

 “你说说看,错在哪儿了。”他的头低俯着,近在咫尺。她都能闻到他清洌的气息,噴在脸上。

 他手上的劲松开,依旧抵着她,⾝体贴近。

 她眨巴着眼,软着语气,“是我听风就是雨,听别人说陛下与她早年相识,她…关心陛下,所以才会胡思想。陛下…您原谅我吧,我下次再也不会了。”

 “还有下次?”

 “没有了,”她小心地瞄着他的脸⾊,咬着,“陛下,我有此番举动,证明我在意陛下,许是宮里的陈醋坛子被我打翻了。”

 带着撒娇的语气,极为难得。他不由得心神一软,脸⾊缓和下来,眼里带起暖⾊,不复方才的冷意。

 芳年心一松,暗道他果然吃软不吃硬。

 两人靠得极近,彼此气息可闻。他抵住她⾝体的‮势姿‬,像把她圈在怀中。假山洞內,隐蔽窄小,越发的令人心生绮念。

 她的手不自主地伸出,环住他的。男人的结实劲瘦,她能记得他的⾝材是如何的完美。“陛下,您现在原谅我了吧,我还要给您生孩子呢。”

 温软的话,娇的面容,他眼眸重新暗沉下来,俯首‮住含‬那红

 许久过后,她气吁吁,使力推着他,“唔…陛下…此地…不宜…”

 他哪能不知道,慢慢地放开她。她的发髻有一些松散,瓣红的,泛着⽔光。双颊嫣红,像三月的桃花。

 一把将她的兜帽盖上,拉着她的手,出了假山。

 夫二人回到永泽宮內,直接进了內室。万嬷嬷与三喜等人识趣地没有跟进去,随后不久就见內室的帘子放下。

 內室里,金风⽟露,绵缱绻。

 万嬷嬷冷着脸,紧盯着不远处忙活的宮女们,意图看出,这些人当中有谁想靠近內殿。

 次⽇陛下去上朝后,芳年睡到辰时过才懒懒地起⾝。想起昨夜自己男人‮狂疯‬不知満⾜的索取,手不由得抚上‮部腹‬。

 这一世,至⾼的名份,深爱的男人,她都拥有。她不允许有任何人来破坏她两世才修来的福气。

 谁都不行!

 她恢复平静,唤三喜她们进来侍候。

 待梳妆用过早膳后,万嬷嬷在她耳边低语几句。

 她面⾊一冷,命令道:“把人带进来。”

 不多时,两名小太监押着一位宮女进来,看打扮,是宮里的三等宮女。

 “回娘娘,她名叫司秋,是新进来的三等宮女,负责杂扫等活计。老奴昨⽇见她趁人不注意时,偷奷耍滑,竟溜开躲懒。”

 司秋跪在地上,浑⾝发抖,“娘娘…饶命…奴婢⾝子不适…所以…求娘娘开恩,开恩哪!”

 “⾝子不适为何没有歇着,反而四处跑?”万嬷嬷睨着她道。

 “奴婢…奴婢是去寻一起进宮的同乡,想弄些药喝喝。”

 “你的同乡,可是西宮里的宮女?”

 “正是,奴婢…的同乡是惠太妃⾝边的。”

 芳年眼一眯,惠太妃?昨⽇淑太妃来得那么及时,说是巧合她本不会信。也是在与陛下出门时,她突然冒出来的想法。她当时想着,若是淑太妃真的对陛下有意,定然会在永泽宮中安揷眼线,故而用眼神示意万嬷嬷。

 万嬷嬷不愧是宮里的老人,一个眼神就能明⽩自己的打算,揪出通风报信之人。同时,她心里更加肯定,淑太妃的城府之深,超乎她的想象。

 以常理来说,司秋是惠太妃安揷的人,更合乎情理。因为所有的太妃中,只有惠太妃还有子在世。

 要是惠太妃与二皇子⺟子有不臣之心,在自己⾝边安揷眼线是合理的。

 她细思着,看来宮里的女人都不是简单的。那二十多位宮女,还不知道都有谁的眼线?淑太妃与惠太妃在宮中经营多年,谁知道暗处都拉笼了什么人。

 “万嬷嬷,她既然犯了宮规,你就依宮规处置。”

 “是,娘娘。来人哪,将司秋带下去,重打二十大板,送去浣⾐局。”

 司秋被按在殿外的矮长凳上,⾼声呼喊,“娘娘,饶命啊!”

 芳年站在殿门口,扫视着宮內所有的宮人,“你们给本宮听着,本宮最忌吃里扒外。既在永泽宮当差,本宮要的就是忠心。你们忠心只能对本宮一人,若有异心,本宮决不轻饶。”

 所有的宮女太监都低着头,原以为皇后是个绵软的,哪晓得子如此強硬。要他们都忠心她,难不成连陛下的话都不听?

 她莫非是想一人独霸陛下的后宮?

 众人猜疑着,并不敢诉之于口。

 但朝堂的臣子们,已有人上折,奏请陛下纳妃扩充后宮。

 其实,那天木阉贼的话,许多人听到了。

 陛下不能人道,不知是不是真的。可后宮只有皇后一位女人,显然是不合祖制的,也不符合宮中的规矩。

 龙椅上的帝王脸⾊冰冷地看完手中的折子,轻哼一声,随手丢在地上。

 “爱卿们倒是闲得慌,京里京外杂事一堆,你们还有闲心盯着朕的后宮。既然有人请了折子,那朕不妨就告之众卿。后宮有皇后,朕会有嫡皇子。纳妃有何用,生一堆的庶皇子,等着被杀吗?”

 朝臣们倒昅一口凉气,陛下龙威无惧,连这样犯忌讳的话都敢说,恐怕是真的铁了心,不愿纳妃。

 所有人低下头去,元翼冷眸扫视,“纳妃之事,不可再提,否则以扰朝纲处置。爱卿们若是无事,就退朝吧。”

 他一拂袖,摆驾回宮。留下満朝文武,面面相觑。

 很快有人反应过来,看着金吾大将军的冷脸,小心地讨好着,“恭喜国丈,恭喜傅御史。”

 傅万里与伍将军对视一眼,同还礼。

 元翼回到永泽宮,看到外面正在行刑,径直跨进了宮殿。

 三喜见状,悄声退出。

 “发生了什么事?”

 芳年笑意相,随意地道,“那宮女昨⽇当值时去了西宮,犯了宮规。我刚⼊主宮中,总得立立威。”

 他冷冷的眼寒光一现,“李长海,进来。”

 很快,他⾝边的大太监进来,“奴才叩见陛下,叩见娘娘。”

 “你去,传朕的口谕,所有后进永泽宮的宮人全部杖责十大板。以后但凡一人犯错,连坐受罚。若想不受罚,当互相监督,任何人不许再犯。”

 “是,陛下。”

 芳年瞠目结⾆,觉得连坐是不是过分了些。

 元翼冷哼,“皇权至上,若敢背着主子有异心,想奴大欺主,效仿从前,朕决不轻饶。你是皇后,后宮所有的事情你一人独断,胆敢有人冒犯,不必留情。杀一儆百,朕就是要让他们畏怕。”

 芳年了然,陛下这是怕再出一个木公公。

 “陛下放心,我知道了,以后但凡是有异心者,决不姑息。”她端着脸,说得正义凛然。

 他目露赞许,“不愧是将门虎女。”

 她嗔他一眼,什么将门虎女,她可是自小在傅家长大的,哪有她爹的半点威风?

 “我哪里虎了?”

 他低头一笑,这姑娘虎虎的,不是长相,是子。犹得初见时她的胆大,怕只有一个虎字能形容。

 “依朕看,哪里都虎。”

 她顿时不⼲了,虎可不是什么好字,拿来形容一个女子,更是贬意。什么虎头虎脑,虎背雄,都不好听。

 想她虽不是弱不经风的女人,好歹⾝材玲珑有致,哪里能与虎扯上关系。

 她佯装生气地扭头,哼了一声。  M.keDuXs.C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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